杨百顺家是卖豆腐的,他爹卖了一辈子豆腐,可杨百顺从来不喜欢这个营生。
不喜欢买豆腐不说,倒是喜欢喊丧的罗长礼,因此和同在镇上读私塾的李占奇成了好朋友。
在杨百顺十三岁那年,家里丢了一头猪,丢头猪本不关他的事,但他看家时却和李占奇跑去看罗长礼喊丧,结果又丢了只羊。
这下就免不了受到老杨的一顿打。
一系列的矛盾也在日常琐事中慢慢积累,老杨给杨百顺他哥杨百业娶媳妇,让他弟杨百利上学,却一直委屈杨百顺。
直到杨百顺十六岁那年,他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,一气之下离开了老杨和豆腐。
每个人都孤独,每个人都在寻找一个可以真正说得上话的人。
此后的杨百顺为了谋生而四处奔波,从卖豆腐,到杀猪,到染布,到信主破竹子,到沿街挑水,到去县政府种菜,到“嫁”给吴香香......
他认识了很多人,做过很多事,经历各种坎坷后,终于找到了唯一能够说得着的人,就是他的养女巧玲。
巧玲是死去的姜虎和吴香香唯一的女儿,后来改名为吴摩西的杨百顺,在寻找吴香香的路上,却把她弄丢了。
杨百顺的人生轨迹发生这么大的变化,他认为源头在于赶大车的老马。
当时是老马给他爹老杨出的“抓阄”上学的主意,害了自己,让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。
平时说一千句坏话无碍,关键时候说人一句坏话,就把一个人变成了另一个人。
十八岁时的杨百顺,心中对老马充满了怨恨,却因为碰到一个名叫来喜的小孩,又放下了自己的委屈。
那时来喜的肚脐周围又十几个钉眼,有的结了痂,有的还在流脓,而这些都是来喜的后娘造成的。
平时吃不饱饭,因为一时糊涂,来喜偷了后娘一个镯子换烧饼吃,后娘发现后就往他肚脐眼扎大钉。以后来喜犯了别的错,后娘也扎。
没有反抗能力的来喜,只要父亲出去贩驴,他就不敢在家里睡,甚至大过年的也无家可归。
因为一句话,或者一件事不对付,人与人之间的关系,可能都会发生隔阂。
小说中关于不同人之间亲情、友情、爱情的描写,把这一点刻画得很深刻。
延津县的姜家,老姜加上三个儿子,四股人经营着一个弹花铺。一家十几口子,把日子过成了一锅粥。
亲情之间的淡薄冷淡,在姜家展现的淋漓尽致。不患寡而患不均,因为一条鸡腿,一件事扯出了八件事,全家吵成了一锅粥。
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隔阂,心与心之间便会有了防备。
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事情,也绝不在少数,本来是一件好的事情,在对方看来都会暗藏着一些不好的意图。
不仅做的事情不对了,结果可能还会引起其他的矛盾。
杨百顺离家出走后,一时找不到好的出路,想起了给人剃头的老裴,老裴帮他寻得了一份杀猪的营生。
和杀猪的师傅老曾闹掰后,无个去处,偶遇蒋家庄染坊的管家老顾,得了一份染坊挑水的活。
因一时大意,放走了染坊掌柜老蒋的猴子“银锁”,又不得不偷偷离开了染坊。半路上碰见了在延津传教的老詹。
七十岁的老詹把杨百顺发展成了延津信主的第九人,并给他改了名字叫“杨摩西”,图个吉利。
后来去延津县城北街老鲁的竹业社破珠子,也是老詹给他找的。因为打瞌睡破残了十一竿竹子,更重要的是残竹的岔音,影响了老鲁唱戏。
有一天晚上,杨摩西因瞌睡还在梦中,就丢了饭碗。后来又沿街挑水,机缘巧合下进了县政府里种菜。
杨摩西的这些经历,都比不起“嫁给”吴香香这件事,让杨摩西的命运彻底转了个弯。
在老詹的建议下,杨摩西同意了招赘和改姓的事,杨摩西变成了吴摩西,却不想这也是一场以惨淡收场的婚姻。
在下半部《回延津记》里,牛爱国和庞丽娜两个人走在了一起,也是一场错误的悲剧。
两个都不爱说话的人,在外人看来很对脾气,可结婚两年后,两人见面便没有话说。
不爱说话是心里还有话,没话说是干脆什么都没有了。不爱给牛爱国说话的庞丽娜,却跟西街照相馆的小蒋说得着。
牛爱国在三十五岁时知道,自己遇到为难的事,世上有三个人指得上,其中一个就是杜青海。
为了试图挽回庞丽娜,牛爱国在杜青海的建议下,开始没话找话,跟庞丽娜说好话。
庞丽娜爱吃鱼,牛爱国出差到外地也要带回来新鲜的鱼,做给她吃。尽管牛爱国努力想维补两人之间的关系,也无济于事。
直到后面庞丽娜与小蒋东窗事发,最后又跟另一个人跑了,牛爱国发现杜青海出的主意一开始就错了。
人是掰扯不得的,牛爱国想要把庞丽娜掰扯过来,结果最后只是掰扯了自己。
无论在什么时候,人都是应该向前看、往前走的。
在曹青娥(巧玲)七十岁那年,她明白了一个道理,世上别的东西都能挑,就是日子没法挑。
曹青娥的命运是坎坷的,几岁的时候跟随吴摩西出去寻找吴香香,结果被人贩子拐卖;后来在老曹的劝说下,又嫁给了牛书道。
等到曹青娥嫁给牛书道后,牛书道露出了真相,结婚前所表现的一切都是假装的,真实是个胡搅蛮缠的人。
世事无常,曹青娥的命运像是一个时代的缩影。
人生的道路上,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坎坷,往前走才会是上坡路,不要被过去的种种束缚住自己。
写在后面:
这本《一句顶一万句》分为上下两部。
前半部讲述了杨百顺为了谋生经历种种苦难,一直在寻找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,最后弄丢了巧玲,从此便没再回延津。
后半部讲述了杨百顺的养女巧玲的儿子牛爱国,婚姻坎坷,最后和杨百顺一样走上了寻人之路,为了一句没听到的话。
三代人的故事,一出一走,延宕百年。
他们或许也都明白了这句话:一个人的孤独不是孤独,一个人找另一个人,一句话找另一句话,才是真正的孤独。
世界上存在不存在“一句顶一万句”的话?
刘震云老师说:“
肯定存在,但它不是每天都存在。它一定不是心灵鸡汤,它一定是危机解密的话,一定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的话。”
任何一个人,一个民族,在你人生道路和民族道路的拐点上,总有那么一句话,改变了你的人生和命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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